&esp;&esp;卿芷轻功好。 &esp;&esp;年少时,她与师傅徐琮学轻功。女人发令:在桩子上,站两个时辰。少女提步稳立,沉一口气。曦光勾勒单薄身体,冷风吹过粗糙的练功服。 &esp;&esp;江南商贾的女儿,母亲在外揾食,她亦刻苦用功,早起书声琅琅,待塾师到来,已背过昨夜功课。簪花编绳、琴棋书画,安排井井有条,食指勾弦弹破,包好,再继续。 &esp;&"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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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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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卿芷轻功好。

&esp;&esp;年少时,她与师傅徐琮学轻功。女人发令:在桩子上,站两个时辰。少女提步稳立,沉一口气。曦光勾勒单薄身体,冷风吹过粗糙的练功服。

&esp;&esp;江南商贾的女儿,母亲在外揾食,她亦刻苦用功,早起书声琅琅,待塾师到来,已背过昨夜功课。簪花编绳、琴棋书画,安排井井有条,食指勾弦弹破,包好,再继续。

&esp;&esp;纵然阳光薄凉温柔,也闭不起眼。彼时徐琮将她领回,以为这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吃不起苦,毕竟名儿文绉绉——“岸芷汀兰”,芳菲靡靡。刻意把桩子砍矮,怕她跌太重,哭没完。事实证明想得多余,卿芷晨间结束时不见叫苦,午后换一边立着,沉沉闭目,冷静运功。徐琮后来便换了一般木桩,少女静静伫立高处,黑发随风飘扬。

&esp;&esp;无论晴雨,这道身影总在那里。

&esp;&esp;四季轮转,终于明白,这是个天生适合清修的苗子。能吃苦。

&esp;&esp;她的轻功练得比同门任何人更好。水上凌波微步,婉若游龙;竹林间奔跑追逐,翩若惊鸿。一炷香过去,早甩别人几里远。太出色,无人比肩,难免也有些寂寞。几位师姐还俗或另立门派,卿芷留到最后,开始慢慢被人唤大师姐。罢了,她无处去,不妨伺候老人家喝酒,照顾小孩。

&esp;&esp;奈何小孩也怕她,觉得冷冰冰的藏雪峰上住着的,是冷冰冰的大师姐。许多年,练功又不是报菜名,不需动嘴,言语便也愈发少了。言简意赅为好。

&esp;&esp;此刻一身好轻功发挥作用。无须灵力,凝气寻找落点。

&esp;&esp;簌簌几声,似雪旋转飘落,轻然踏地。移步换景间,已在一处深深洞穴,上方沙石漏落,不知出口。

&esp;&esp;含光在手里,清光流转。她屏住呼吸,抬眸细看,四下一片漆黑,但耳旁,细细的风声从前方某处传来,隐约还有水声汩汩。某样庞然大物,正在粗重地拧动,她听见它的喘息,恶毒、冰冷。

&esp;&esp;此外,还有一道呼吸声,近在咫尺。

&esp;&esp;忽的,火光亮起。卿芷顿住脚步,在点火的人要开口一瞬,伸手捂在她唇上。

&esp;&esp;“把火熄了。”她低声道,“附近有东西。”

&esp;&esp;靖川被她捂得一个激灵。

&esp;&esp;冷香袭来的那一刹,她的刀也险些脱手扎进女人要害。勉强收刀,不满地“唔唔”两声,手中火焰散去。

&esp;&esp;卿芷的声音轻若只有两人可闻:“只需点头、摇头。这里只有一条道路,去看看吗?”

&esp;&esp;靖川点头。

&esp;&esp;卿芷又问:“靖姑娘可需要休息片刻?”

&esp;&esp;靖川摇头。她像只被掐了后颈的猫,叫都叫不出声,愣愣被女人身上的冷香包裹。卿芷捂她一会儿,僵住了,眼睛幽幽地望着靖川。

&esp;&esp;一片温热柔软。她在舔她手心。

&esp;&esp;卿芷无奈道:“讲话要轻,切勿妄动。此处不干净。”如应她的话,腥风阵阵,裹挟浓烈刺鼻的腐臭味。

&esp;&esp;她松了手。地下太闷,这点突如其来的湿润感,让她心乱了片刻。靖川笑了笑,不讲话,卿芷却听见她心跳也加速了。

&esp;&esp;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也那么明亮,比额间一粒鸽血红更艳丽。湿漉漉的光,含满笑意。

&esp;&esp;“这股味道,好腥。”靖川鼻头耸动,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她把蝴蝶刀一甩,握手里。

&esp;&esp;“是蛇。”

&esp;&esp;这条独道不怎么宽敞,走到一半,豁然明亮。周围燃起惨绿火焰,慢慢地、轻轻地飘掠。分明是火,却让人倏地从指尖冷到肺腑,一呼一吸,尽是阴邪的冷气。

&esp;&esp;卿芷轻声道:“这是鬼火。”话音落下,只听一阵粘稠声音,什么东西从地上、墙壁里,爬上来、渗出来。

&esp;&esp;剑刷刷两下拦腰斩断,还未等光照到脸上,动静便停了。靖川不太舒服,跟在卿芷身后,习性使然,格外想快些出去。剑光一道一道,卿芷利落地开着路。

&esp;&esp;“冤死的人太多,怨念深重,易尸变,就有鬼火。蛇阴邪,若开了智就如山君,会驱死者作伥。”卿芷淡然道,“烂了这么久,应该毒性也大。靖姑娘当心不要被抓着。”

&esp;&esp;话虽如此,但凡有朝靖川靠近的劲风,都被含光斩开。清冷的剑光,扫去一切邪祟。地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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