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79护手（2 / 3）

机四伏、精疲力竭的时刻，她也总会找到话题，用吟游诗人特有的轻快的语调，说点什么——关于路边的野花，关于奇怪的云彩，关于某个不着边际的传说。

&esp;&esp;声音是她对抗沉默与恐惧的武器，是维系理智的丝线。

&esp;&esp;而此刻，这游丝一线似乎快要断了。

&esp;&esp;黑暗中，德里克作为人类视觉受限，只能凭借辛西娅施放的妖火那幽紫明灭的光晕，以及自己长剑上附着的微弱的圣光，来分辨周遭的危险，以及……

&esp;&esp;她的状态。

&esp;&esp;她没有受到明显的伤，动作依然敏捷，但他能看出她的节奏在变慢，魔法的光辉有些黯淡——如果不是魔力濒临枯竭，以她的战斗风格，绝不会如此长时间地陷入贴身缠斗。

&esp;&esp;对她的了解，让他能做出这样的判断。

&esp;&esp;然而，狂潮般涌来的攻击让他们无暇交流，只能将后背交付彼此，凭借着默契与坚韧，在刀锋与利齿的缝隙中相互支撑，奋力向前。

&esp;&esp;终于，这一批被先前爆炸和战斗声响吸引来的兽人，在两人精疲力竭的合作下被清扫殆尽。

&esp;&esp;四周暂时只剩下火焰噼啪声、远处隐约的轰鸣，以及他们自己粗重不堪的喘息。

&esp;&esp;德里克立刻转身，抓住了辛西娅的小臂。

&esp;&esp;她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
&esp;&esp;幽紫的妖火尚未完全熄灭，光影晃动间，他看清了她握剑的手——素白的手掌被粗糙的剑柄和自身的用力磨破，伤口不算深，但混合着杀戮时溅上的、已然半凝固的暗红血迹，显得刺目而狼狈。

&esp;&esp;正是这些湿滑的伤口，迫使她必须用更大的力气才能确保剑不会脱手。

&esp;&esp;“辛西娅？”他再次唤道，声音比刚才更轻，“看着我。你怎么样？受伤了吗？魔力还有多少？”

&esp;&esp;直到这时，辛西娅仿佛才从一场漫长的梦中惊醒。

&esp;&esp;她睫毛颤动了几下，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，落在德里克写满担忧的脸上，怔了一瞬，才恍然般轻轻“啊”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没事。”她试图勾起嘴角，却只有一个疲惫的弧度。

&esp;&esp;怎么可能没事。

&esp;&esp;德里克垂眸看着她又一次说出没人会相信的谎言。

&esp;&esp;从辉光圣所被袭击、长途奔驰返回无冬城，再到马不停蹄地整合情报、投身于无休止的巷战与封堵……

&esp;&esp;除了在正义大厅那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喘息，没有片刻真正松弛。

&esp;&esp;体力早已透支，如今支撑她的，恐怕更多是残存的责任感与不肯倒下的倔强。

&esp;&esp;德里克没有被她轻描淡写的笑容说服。

&esp;&esp;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臂，目光仔细扫过她的全身，确认没有严重伤口后，眉头却皱得更紧。

&esp;&esp;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疲惫，感受到了她肢体过度消耗后的虚浮与颤栗。

&esp;&esp;辛西娅摇了摇头，似乎想甩脱那份沉重，再次对德里克笑着，这次看起来没有那么勉强。

&esp;&esp;“真的没事。还有最后一处，我们……”

&esp;&esp;她试图抽回手臂，转身朝着最后一个目标的方向迈步。

&esp;&esp;城墙出现了溃口，但至今黑湖区尚未出现巨人的身影，这说明——那些他们或许曾擦肩而过、却未必能叫出名字的守卫、士兵、冒险者们，依然在在缺口处死死抵抗着。

&esp;&esp;那么，封堵剩余的内部通道就依然有意义——延缓城内局势崩溃的速度。

&esp;&esp;他们从来不需要彻底的胜利，只需要坚持，再坚持得久一点，将恶化的过程拖得慢一点，远方的援军或许下一刻就能赶到，奇迹或许就会发生。

&esp;&esp;这道理，他们都懂。

&esp;&esp;然而，她刚迈出半步，手臂上却传来一股力量，将她拉了回来。

&esp;&esp;是德里克。

&esp;&esp;辛西娅有些怔愣。

&esp;&esp;她极少在他身上感受到类似的强势。

&esp;&esp;不等辛西娅反应，浅金色的、温暖而纯净的光芒，已然自他握住她手臂的掌心亮起。

&esp;&esp;辛西娅抬眼，翡翠色的眸子里映着那金光，望向德里克。

&esp;&esp;圣疗。